台灯为什么不亮了

一个无聊的养老之处

【へし宗】吉原哀歌

*翻到八百年前的吉原pa废大纲,这个情节很喜欢就单拿出来随意扩写一下

*是个没头没尾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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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哀歌


CP:へし宗



门被拉开了,房门之内的浓烈药味让男人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咳嗽声接连响起,躺着的人扭了头,看到武士着装的男人腰上的刀,刀柄上绑着一根红绳。


“不是说不再来了吗?”卧床不起的人是宗三太夫,见了他便忍不住轻声呛他。


男人哼了一声,在他的床褥旁跪坐下,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较常人仍有些烫热。


这人叫压切长谷部,是管理吉原事务的自警组织的领头人,一个及其正派且有担当的男人。


“昨日姑且算是我的错误,我向你道歉。”他罕见地低了头。


若说起昨日的事,便与三年前发生的事脱不了干系。


——还不是三年前你非要跟那个男人走,不然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昨日长谷部是这样说的,而后宗三便气得不住骂他滚出我的房间,长谷部自然也是气上加气地回敬了一句:“就算你病死了我也不会再踏进这里!”


因而才过了一日便又来临的长谷部,想必在来之前就已料到了这般情况,也是抱着诚挚的歉意前来。


毕竟谁都知道,宗三太夫即使风头不再,脾气也还是一样不好惹。


“姑且?”宗三反问。


长谷部想反击,看到他苍白的面庞,还是忍了下来:“我不该那样说,抱歉。”


宗三听了,忽的笑了,夹杂着压不住的咳喘:“你是不是看我快死了,不想与死人计较,才突然这么服软?”


“这难道不是事实?”长谷部帮他调整了下枕头,从枕下翻出他偷偷藏起的染血的手帕,他握着手帕的手伸到宗三的眼前,“你看上去哪里像是有所好转的样子。”


“那就别戳穿我啊。”宗三哼了一声,“不过这么不给人面子才像你长谷部啊。”


他力气不大,却还是抬手就轻易从对方手中夺回了那些帕子,或者说对方任由他夺走:“上面都是脏血,用手碰了一会儿记得好好洗干净。”说罢把帕子反手塞进更难被人发觉的褥子夹层里。


长谷部知道,他是怕弟弟看见。


正这么想着,门外便响起了小夜的声音,他从药房端了药汤过来。


看见长谷部,小夜也只是点点头,就绕到宗三的另一侧去了。他捧着药碗边缘,轻轻地吹着。


“这是石切丸开的新药吗?”长谷部问。


他昨日好不容易寻了个名医来,却因和宗三闹得不愉快以至于甩手离开,对之后的事全然不知,现下也只能求问。


小夜嗯了一声。


“那就好,先试上一阵子看看,听说他曾治好过几例这病。”


“那早前你不请他过来。”宗三揶揄他一句,又说,“行了,我会记着好好吃药的。要是就这么死了,欠着三日月一大笔药费我连死都死不安心,还是得活着还清了才行。”


“三日月又不和你计较这个。”长谷部斥了他一句,“你给他惹得麻烦还少吗。”


宗三听了也抿嘴笑起来。


他早先还是京都落魄贵族的子嗣,武盛公衰,一代代下来他这分家便连生计也维持不起,便是那时候被月之屋的老板看上,说是要栽培他成为吉原最惊才绝艳的太夫。


他不过十岁,带着幼弟,硬是有底气要老板多养一口人。


成为太夫的路那么长,且不说他自己,老板在他身上付出的心血与金钱都难以计数,如此种种才换得了他花魁道中时整个吉原的人争破头来见他一面的盛况。


可那个男人懂得他的软肋,一番话便让他为了小夜死活跟着走了,让刚接手月之屋的三日月和一期夫夫措手不及。要不是还有个鹤丸撑着,这月之屋连个拿得出手的招牌都没了。


长谷部那时候知道留不住他,只是对他说,后悔了也别想再回来。


可最后还是回来了。


他那时躺在席子上,如同死人似的闭着眼随小夜拖着他走,若是就这样给他埋了倒也好了。


谁知再睁眼便又是吉原。


房间变了模样,人也变了模样,唯独长谷部的话还是那般不中听。他道,若不是小夜求情,便是三日月与一期同意,我也万万不会放你进这吉原大门,更别说替你找大夫。


鹤丸不时过来看看他,看见了长谷部就会故意寻个理由离开,硬给他俩留出些相处的时机来。


他都看得清楚,宗三又哪能猜不出。他也曾是太夫,见识过的男人无数,看人眼光毒得很,在他身上没什么当局者迷的说法。


他与长谷部是未曾说破的两情相悦。


“长谷部啊,你这替三日月大方的模样,一期都比不过你。”他稍稍撑起身子,就着小夜的手饮尽了药汁。


长谷部半托着他的肩膀,稍稍靠近他一些,从怀里掏出包好的金平糖来,往他口中塞上一颗:“就该让苦口汤药堵上你的嘴。”


宗三含着糖,口中呼出的热气还带着苦味,扑进长谷部的鼻中,他说:“我现在还能和你吵,你该高兴才对。趁着这时候多与我吵吵,否则以后怕是都碍着你那一张冷脸没人敢这样和你说话了。”


长谷部冷哼了一声。


小夜像是也习惯了他们如此,端了空药碗又出了门。


这个绷着脸的男人将宗三放平,躺下的时候宗三突然咳起来,溅了他领口斑斑血迹。他顺着从一旁柜子里取来白净帕子给他,看他掩着口又似是要将五脏六腑也咳出来般折腾了半晌,将刚咽下的药也吐出了许多。


他的面色似乎又苍白了一点,白得有些不详。


宗三将唇边的血与药一并擦净,忽的问道:“要是我死了,你会怎样?”


长谷部被他问得一愣,勉强道:“能怎样,至多不过就像你说的,再无人和我吵让我生气罢了。”


“觉得清净?”宗三故意问。


“清净倒也是清净,但……”长谷部顿了顿,看着他的模样又脱口而出,“或许也会寂寞吧。”


宗三哼笑了一声,夹杂在喉头的血里有些咕噜的声音,他抱怨道:“你这么坦率才更让我不安啊,好像今天不说明天我就死了一样。”


“我才没有……”长谷部别过头,握紧了拳,不敢承认近日频频地向他服软皆是怕自己因与他一时的赌气而留下遗憾。


纤细的手指慢慢伸过来,抚上他的拳。


他的手温度一向略低,可他指骨的骨节突起,比往日更枯瘦,紧绷在薄薄的皮肤下,与只剩下白骨也无甚差异。


长谷部的手卸了力气,摊开来放在腿上,并没反手握上去。


他知道宗三的目光在盯着他,可他仍旧找不到合适的话来继续刚刚戛然而止的语句。


宗三这样看了片刻,松手躺了回去。他平躺着,视线所及便成了那白茫茫的顶子。


“其实我有时候也想,这样拖着是好是不好。”


“对于整日受病痛折磨的你而言,强行留下你不过是我们这些旁人在满足自己的愿望,我明白。”


“不,”宗三打断他,“即便是我自己,也想尽可能地更多活哪怕一日。我是那么地……眷恋着这个世界。”


长谷部沉默了一下,方问:“……你眷恋的是这个世界,还是人呢?”


“你真的不懂吗?”宗三反问他,他又笑了,“你正因为这样的性格,才会不断的失去。”


“那你又为什么不肯明说?”长谷部也同样反问,“你眷恋的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好?”


他弓下身子,凑近宗三的脸。


却被那冰凉的手蒙住了眼睛,也制止了他的继续靠近。


他于枯瘦的指缝间勉强能看见他的神情,唇边有些笑意。


那人说:“这世界哪有什么好。”他这般说着,仰起头,隔着手亲吻了他的眼睛,“但是能存在你这样会因我的病而一同受折磨的人,我很开心,忍不住想多活几天。”


长谷部听后,抬手捉住他的手,将它从眼前挪开,直视着他:“那么,我愿意和你一起痛苦更久,直至长命百岁。”


到头来还是没有直白地说出爱意。


他说完便起了身要离开,打开门,发现外面下了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有穿着艳丽的游女撑着伞踩着碎步小跑而过,跑至门口回身收伞时啪得溅了后来人一身水。


就如同他来吉原任职第一日与宗三的第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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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起初想写但最终没写的内容:

*宗三死后,长谷部才第一次亲吻他

*宗三死的那日也是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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